1、回到马克思“历史的内涵逻辑”对黑格尔“理念的内涵逻辑”超越的问题,以财产权为例,黑格尔把占有关系的定在即所有权作为《法哲学原理》的逻辑基础,这是符合资产阶级政治国家要求的。既然所有权是“不自觉和无条件的前提”,那么财产权就是一种天赋人权。正因为一切以所有权和财产权为“内在原则”,所以黑格尔把国家的普遍等级给予普鲁士的容克地主,法哲学思想成为普鲁士的“官方哲学”。马克思所要做的是,对黑格尔哲学的“颠倒”,实际上是德勒兹意义的“平面”转换。对现实的批判,既不是对纯粹思维的批判,也不是对某一现象的批判;既不能停留在对政治国家的批判,也不能停留在对“商品堆积”的批判。马克思“是从‘物与物的关系’中揭示其掩盖的‘人与人的关系’,通过对‘把人变成帽子’的英国古典经济学家李嘉图和‘把帽子变成观念’的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的批判,把对‘抽象存在’的批判展现为对‘死劳动’(资本)的批判”。聪明的唯心主义比愚蠢的唯物主义进步,然而纯粹思辨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现实性真理,只会越走越远,要么成为一种虚假的意识形态,要么成为一种完完全全的乌托邦。黑格尔哲学充满了历史感却没有现实的历史;而马克思哲学实现了历史性与现实性的统一。马克思的《资本论》和政治经济学批判,揭示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原理。这既是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国家自身的辩证运动,也是这一运动的固有逻辑。一方面现实呈现丰富多彩的内容;另一方面关于现实的内涵逻辑是历史和逻辑的统是根本性的、稳定的。“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认识论”三者同必须以唯物史观的方式,深入到社会现实当中,才能得到正确理解。
2、黑格尔辩证法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把宇宙万物看做是一个由于其内在矛盾而自我运动的过程,从而把真理理解为过程、结果和全体,理解为一个自己完成自己的“圆圈”。
3、严格来说,“新辩证法”不是一个思想流派,而是用来解释马克思著作的黑格尔式方法。英国马克思主义学者萨德-费洛在《马克思的价值》中对“新辩证法”做过比较系统的批判性讨论。“新辩证法”认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使用了和黑格尔类似的方法,通过概念和范畴构成一个有机系统;陈述是出于逻辑标准,陈述的体系结构取决于范畴体系;具体的历史发展对于观念和思想中的重构没有实质性作用。他们由此得出结论,马克思辩证法和黑格尔辩证法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属于概念辩证法。
4、科耶夫所探讨的仅仅是《精神现象学》中的黑格尔的哲学,它从自我意识之分裂这一唯心主义角度被理解,并被束缚于从感性直接上升到绝对知识的暗喻之中,而这一暗喻的核心在于主奴辩证法。这是因为与他者交锋的形式主义具有身处危险和死亡气氛中的诗意效果:这一黑格尔在马尔罗这样的革命浪漫主义者中,甚至于在超现实主义者中博取到了听众。巴塔耶(Bataille)和布勒东(Breton)都会承认科耶夫对他们的影响。
5、从“绝对精神”到“物质实践”:马克思对辩证法元动力的更新(黑格尔辩证法的核心)。
6、黑格尔在此描述的市民社会中自发地形成的普遍性,正是亚当·斯密所谓的“看不见的手”。但黑格尔并不满足于此。他认为建立在商品经济之上的普遍联系仍是外在的、抽象的、统一的,立于其上的契约,法律也是抽象的、形式的,对此他客观地描述了市民社会中存在的各种矛盾,开篇就提到了社会劳动体系的消极作用。黑格尔承认,社会化的劳动和生产使得人与人通过在交换普遍地联系在一起,并且大大扩大了人们的普遍需求。但是另一方面,“他变得——通过劳动的抽象——更加机械、更加迟钝、毫无精神……他乏味的工作将他限制于一个孤立的点,而且他的工作越是圆满就越是片面”。(7)专业化、社会化的劳动不可避免地将人化约为抽象的、片面的社会存在,成为社会关系中偶然的一环。并且,在抽象劳动达到顶点时,社会财富和贫困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对立。“劳动的最高程度的抽象弥漫了更多的个人模式,也因此不断地扩大其范围。财富和贫困之间的不平等,这一需要和必然,转为极度分裂的意志,内在的愤怒和仇恨。”(8)相对应的,建立其上的法律体系既是普遍意志的体现,也有知性抽象的缺点,所以,黑格尔提出必须要发挥国家的作用,在个人和全体合一的基础上重新联结于新的伦理统一体,才能走出现代社会的困境。
7、当然,马克思的革命辩证法在其国家学说中也有着彻底的运用。如前所述,黑格尔至多只是论证了各类具体的国家形态的必然灭亡,但国家形式本身却不适用于这个必然灭亡的规律,它从辩证法的生灭运动中超脱出来,俨然作为一个不生不灭的“地上的神物”而存在着。但马克思却认为,政治国家本身也必须服从于辩证法的“生灭”规定,国家作为一种历史现象也必然走向历史性的消亡,这是贯彻辩证法之革命原则的应有结论。
8、 1977年11月
9、黑格尔认为,精神并不是静止地端坐于理念世界的抽象实体,那样的实体仅仅呈现为一种抽象自在的普遍性。黑格尔说:“实体并不能展开自身,那是生命、精神的事”;“如果老是停留在这种实体那里,那就达不到任何发展、任何精神性、能动性了。”(3)真正的精神是生动的,它必须走向现实世界,通过把握丰富的感性材料而升华为完满的普遍性。可见,绝对精神必须呈现为一个漫长的运动过程,而精神的这种自我运动在黑格尔看来正是辩证法的核心内容。黑格尔说:“概念的运动原则不仅消溶而且产生普遍物的特殊化,我把这个原则叫做辩证法。”(4)精神从一个抽象自在的“普遍物”出发向现实世界中具体的“特殊物”过渡,随后又消溶“特殊物”以复归于“普遍物”,这就是黑格尔辩证法的基本路径。当精神将自身异化到外部的现实世界并在那里“产生普遍物的特殊化”时,它也必须经历一次次特殊的形态变迁,穿过一重重特殊的现实环节;在充分把握每个环节的内容之后,它又过渡到下一个环节,以便经历新的现象形态。黑格尔说,“精神有自知之明,它不会提前存在……除非它已经完成了以下工作,即克服它的不完满的形态分化”(5);“我们必须忍受这条道路的漫长,因为每一个环节都是必然的”,“必须在每一个环节那里逗留,因为每一个环节本身都是一个个体,都是一个完整的形态”
10、(1)1956-1959:大跃进前的几个月,毛泽东多次呼吁大规模学习辩证法并掌握对于作为其内核的对立统一的运用。另一方面,正是在这一时期的前后,展开了第二场哲学大斗争,它所涉及的是思想和存在的同在这样的形势下,现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师张世英在1956年出版了《论黑格尔哲学》,接着在1959年又发表了名为《论黑格尔的逻辑学》的重要研究;后者试图以系统的方式阐述并普及“西方哲学史上最晦涩难读的著作之一”,并为了响应马列主义重要作者的只是而继续研究并批判《逻辑学》的根本观点。
11、(24)荣振华等译.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上卷)(M).商务印书馆,1984:第151-152页。
12、总之,可以说,对主奴辩证法的关注反映了两个偏见。第必须对科耶夫和伊波利特——现象学的“存在主义”解读的发起者连同他们对“生死搏斗”的不合理的过度强调及其在“主人和奴隶”中的结果作出评论——《精神现象学》剩下的600页大概只是一种事后的想法。第马克思主义者的讨论通常倾向于直接的政治问题,诸如统治问题和阶级斗争问题,《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以及最近的《大纲》等文本的传播,使得对本体论问题的认真讨论成为可能;因此,黑格尔及其《精神现象学》对马克思的影响必然得到不同的解释。
13、普鲁东按照黑格尔经典的三段论公式正反合机械地运用到他的经济理论和社会历史理论中,以给出一个理想的解决社会矛盾的方法。他按照黑格尔辩证法的抽象公式,把使用价值看作正题,把交换价值看作反题,并从二者之中寻找合题的构成价值作为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的统来解决矛盾。而关于历史发展的辩证方式,在他看来,共产制是社会发展的最初形式也是正题,与共产制相反的私有制是反题,合题则是综合了私有制和共产制的好的方面、除去坏的方面,建立在平等、法律的基础之上。
14、(3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2009:
15、黑格尔把绝对精神看做世界的本原。绝对精神并不是超越于世界之上的东西,自然、人类社会和人的精神现象都是它在不同发展阶段上的表现形式。因此,事物的更替、发展、永恒的生命过程,就是绝对精神本身。黑格尔哲学的任务和目的,就是要展示通过自然、社会和思维体现出来的绝对精神,揭示它的发展过程及其规律性,实际上是在探讨思维与存在的辩证关系,在唯心主义基础上揭示二者的辩证同一。
16、作者:周丹,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研究员
17、总之,马克思打破了理念世界的永恒性,将“生成与毁灭”的必然规律贯彻到了一切存在物之上。凡历史上发生的事物,总是要走向消灭;而世界上的事物没有不是历史上发生的,既然有生成就必然有毁灭。“生灭”规律的彻底发扬构成了马克思辩证法的核心内容,也构成了其革命原则的关键所在。
18、而给马克思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黑格尔对外化的现象学描述,真正激发他的是现象学的“形而上学”方面——精神在自身的外化中以自身为中介。这是“绝对的否定性”的发展过程,而马克思在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指的是,通过异化以及对异化的克服,尽管黑格尔采用了神秘的形式,但他将人理解为他自己劳动的产物。 但是,马克思认为,黑格尔对异化问题的讨论植根于思辨的幻想中,而因为这“只是虚有其表的批判主义”,因而表现为“虚假的实证主义”。在这方面,请务必注意科耶夫在上面提到的题词中高超地使用的引文,其大意是黑格尔把握了劳动的本质。科耶夫引用的句子来自于下面这段话(科耶夫对“引文”作了强调):“黑格尔站在现代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他把劳动看作人的本质,看作人的自我确证的本质;他只看到劳动的积极的方面,没有看到它的消极的方面。劳动是人在外化范围之内的或者作为外化的人的自为的生成。”(11)
19、(3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31-532页。
20、《福建论坛》2018年第5期(总第312期)
21、陈士聪,东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部哲学院讲师,主要研究马克思哲学基础理论与德国古典哲学。
22、根据哲学阵线上的情况所引发的具体要求,黑格尔哲学在历史上始终受到关注。在1949年解放前占主导地位的是某种颇为“经典”的新黑格尔主义,其主要代表之一就是贺麟,其主要特征始终在于:对于辩证法的革命本质的恐惧;对于黑格尔国家理论的强调;对于《逻辑学》的不感兴趣,以及对于《精神现象学》的重视,亦或者,对于《逻辑学》的结构及其概念顺序的好奇成癖。1949年后,对于黑格尔的讨论范围渐渐地被确立为对于黑格尔辩证法的使用问题;针对吧辩证法和唯心主义或者唯物主义之间的关系变成单纯“机械结合”关系的那些人,另一种观点得到强有力的肯定:黑格尔哲学的内部矛盾应该被理解为其保守的一面和其革命的一面之间的矛盾,其唯心主义体系和其“合理内核”(而不是他的整个辩证法)之间的矛盾。辩证法一分为二。另一个被中国人提出的问题在于:黑格尔为对立统一法则所制定的下场;他没有看到这一法则构成了辩证法的核心,并且把他的“否定之否定”这一法则变成塑造其体系结构的中心因素,将其体系的发展机械地禁锢到“正题-反题-合题“这一枷锁之中。
23、(来源:《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9年第2期)(作者单位:英国萨塞克斯大学;译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24、(18)(德)马克思:《哲学的贫困(节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45页。
25、按照黑格尔的思维方法的一切规则,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这个命题,就变为另一个命题:凡是现存的,都一定要灭亡。
26、(20)(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第104页。
27、如前所述,绝对精神从自身中异化出去并进入到现实世界展开其现象生灭的辩证运动;在现实世界中,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存在物都有其特定的历史边界,都必然被否定、被新生事物所取代,它们接受一种生灭不已的辩证法原则的统治。但是,这种“生灭无常”的规律却仅仅适用于感性的现实世界,在超感性的理念世界中,黑格尔则设定了一个“不生不灭”的绝对存在即绝对精神,用这个绝对者来统治现实世界的生灭运动。黑格尔说:“举凡环绕着我们的一切事物”,“一切有限之物并不是坚定不移,究竟至极的,而毋宁是变化、消逝的。”(19)很明显,受制于“生灭”规定的有限之物仅仅是那些“环绕着我们的”、因而是感性世界中可以触及的事物,它并不能上升至理念世界。生灭不已的有限之物构成了理念展现自身的诸环节,作为无限之物的理念却超然于生灭运动之上。黑格尔说:“感性的东西是个别的,是变灭的……个体生灭无常,而类则是其中持续存在的东西,而且重现在每一个体中,类的存在只有反思才能认识。”(2)可见,“生灭”的辩证法在黑格尔那里存在着一个明确的适用边界:在感性的现实世界之内,生灭无常确是一条必然的规律,在这里,一切现实之物都是有限的、暂时性的存在物,它们终将达到自身的历史边界而走向自我否定;而在超感性的精神世界那边,不生不灭才是其本质属性,绝对精神支配着现实世界的展开过程,但它自己却在“生灭无常”的现实世界中成就了其永恒的“绝对存在”。
28、首先,在法兰克福时期(1797—1801年),从社会历史的进程来看,此时也是英国工业革命完成的时期,黑格尔在宗教思想的视域中开始关注现代工业社会、政治经济学问题。黑格尔在1799年就已经认真阅读了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作品,并且写过关于德文译作《斯图亚特的政治经济学原理》的长评(后遗失),主要是关于商业社会中个人自由的增加、新的整体性和共同体的发展等。(1)所以,即使在黑格尔早期的宗教研究中,他已经认识到政治经济学中的所有权和财产在主体和客体、特殊性和普遍性之间的对立统一中客观的抽象作用,并且将它们视为其生命辩证法的必要环节。
29、(13)(德)黑格尔著,王造时译.历史哲学(M).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第100-101页。
30、人们普遍认为,马克思受到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中的主奴辩证法的深刻影响。这种观点最初因萨特而流行,他在《存在与虚无》中提到:“著名的主奴关系深刻影响了马克思。(1)萨特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这样认为。也许这个评论反映了亚历山大·科耶夫在20世纪30年代开设的论黑格尔的讲座的影响。科耶夫以一种准马克思主义的方式来解读《精神现象学》,主奴辩证法是其中的核心所在。(科耶夫可能认为,马克思是以同样的方式解读的。然而,回到黑格尔来解读马克思主义是一回事,从黑格尔引申出这个问题是另一回事。)在萨特的观点表述三年之后,我们发现让·伊波利特再次指出,统治和奴役的辩证法是《精神现象学》中最重要的部分,因为“它对黑格尔的后继者特别是马克思的政治哲学和社会哲学产生了影响”事实上,有很多评论家的观点与此相反,他们认为萨特和伊波利特没有参加科耶夫的讲座。他们信奉的这个“未知的、先验的”的神话是目前所公认的,但二手文献没有为此提供任何证据。让我们再回到第一手资料上来。科耶夫的弟子雷蒙·格诺负责整理和发表科耶夫在1947年的讲稿,他给出的参加者名单中不包括萨特和伊波利特。至于伊波利特,我们还有他夫人提供的证据。伊波利特没有参加,“因为怕被影响”。
31、马克思恩格斯批判地吸收了理性内核,抛弃了其唯心主义体系,建立了唯物辩证法。唯心主义的著名代表人物,有中国的朱熹、古希腊的柏拉图和德国的黑格尔等。
32、其实,必须一切从零开始,并最终认清:从哲学角度来讲,马克思既不是黑格尔的他者也不是他的同一。马克思是黑格尔的分化者。他同时确定了后者不可逆转的效力(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和他的全盘谬误(唯心主义系统)。
33、辩证法也被称为辩证的方法,希腊时期的辩证法类似于辩论,指的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因为持有不同观点,希望通过合理的讨论来获得真正的知识。但这个辩论排除了主观因素(例如情感诉求和现代贬义的修辞)。
34、(31)(德)黑格尔著,范扬、张企泰译.法哲学原理(M).商务印书馆,1961:第285页。
35、逻辑学和辩证法之所以“纠缠”,就在于它们是同构的、一体的。关于逻辑学,列宁认为如果把它理解为是教人思维的,就如同把生理学理解为是教人消化的,一样荒谬。关于逻辑,列宁反对以往纯形式的理解,批判性地吸收了黑格尔的逻辑思想。思维的展开内容和存在的运动发展是一致的;逻辑从全部自然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引伸出来;逻辑的形式和内容是一体的,形式具有活生生的实在的内容。基于思维和存在的同一性原理,逻辑学是关于“世界的全部具体内容的以及对它的认识”的发展规律的学说。辩证可以是分析的表述方法,整个世界的辩证发展是客观的辩证法,逻辑和认识论的辩证演绎是主观辩证法,主观辩证法是客观辩证法的反映;更重要的是,作为现实的运动和思维对现实运动的把握,“唯物主义”的逻辑、辩证法和认识论是“同一个东西”。“新辩证法”把马克思的辩证法做黑格尔式的阐释,而且聚焦于《资本论》,恰好与列宁关于《资本论》中实现三者同一的论断,在根本前提方面是截然相反的,遮蔽了“唯物主义”,走向了“唯心主义”。
36、 逻辑学是黑格尔哲学体系的第一部分。在纽伦堡,黑格尔于18181816年先后分3卷出版了《逻辑学》这部巨著,黑格尔的辩证法就是在《逻辑学》中详加制定的。这部著作的重要意义只是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才得到了正确的理解、改造并加以应用。透过这部著作的神秘外壳,可以看到其中包含着对于自然、社会与思维中一般辩证法的深刻表述。
37、(19)(德)马克思:《马克思致帕·瓦·安年科夫(1846年12月28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536—537页。法文见KarlMarx,KarlMarxFriedrichEn-gelsGesamtausgabeMai1846bisDezember18MEGAIII/Berlin:DietzVerlag,19S.
38、马克思确实向我们提到了《精神现象学》的最后一章——《绝对知识》,“这一章既包含经过概括的《现象学》的精神”,也包含《现象学》同辩证法的关系。(8)它包含着整个运动的结果。“抽象的精神的劳动”对马克思来说指的是精神的劳动。现象学是精神上的奥德赛,或者也许是精神的成长教育小说,从中可见,精神在意识中被赋予客观形式,而自我意识只不过是它本身的自我决定。精神通过生产自己而知道自己,最初的情形是,事物秉持反对自身的立场。马克思详细说明了《精神现象学》的最后一章,关于异化的世界在生活中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被克服或否定。正如黑格尔所说的:“自我意识扬弃了异化和对象性……因此,它在自己的异在本身中就是在自身。”在这个框架中,异化的范畴,比如宗教、国家、市民社会等等都被理解为精神自身的劳动。黑格尔强调,只有通过确立对立面进而否定之,精神才能回归自身。这就是他所谓的“否定性的劳动”。
39、为读者提供第一手马列主义经典作家研究文本;
40、从“国家形态的生灭”到“国家本身的生灭”:辩证法在马克思国家学说中的运用
41、黑格尔是内涵逻辑的开创者和集大成者,其直接靶子是康德哲学。针对“知识何以可能”疑难,黑格尔对康德实现的所谓哲学中的“哥白尼革命”并不满意。“经验科学”虽然能够形成一定的普遍命题和知识,但是它们都经不起推敲。“第在另一范围内,有许多对象为经验的知识所无法把握的,这就是:自由、精神和上帝”;“第主观的理性,按照它的形式,总要求(比经验知识所提供的)更进一步的满足。”一方面,经验科学形成知识只能与经验相关,而有些对象,譬如上帝,与经验无关,我们不能经验到上帝,有限不能经验到无限。另一方面,经验科学基于的材料是直接的现象杂多,这些直接性至多只能基于一个形而上学的假设。这些都无法满足理性对经验知识的进一步探讨,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面向现实,求得真理?
42、由此,与30年代开始的进程完全相反,这一次是为了让我们对马克思主义不服并让我们承认它的丑恶,人们才再一次操纵我们哲学核心思想这个谜:黑格尔和马克思在辩证法问题上的相互印证和分裂。
43、一旦历史前景发生了深刻改变,反对意见也开始出现。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系列效应步入尾声,当苏俄革命的拥护者遭到严酷的打击,当法国共产d显而易见地投入到了布尔乔亚及沙文主义修正中(在这一点上,阿尔及利亚战争的经历具有决定性),当中国无产阶级的严酷力量不断发展,当每个人都被迫就国家解放战争明确立场时,知识分子们不得另找地盘并为自己组织不同的思想。革命的“同路人”死于饥荒。伴随着他一起失效的是各种意识哲学所带来的保证,这些哲学曾经的任务是在一场富有魅力的革命的注视之下保存投身事业和保全自我的双重关系。
44、但演绎学派从绝对意义上说,归纳学派通常从相对意义上说,黑格尔接受了归纳学派的思想,通常从相对意义上说,如果不是的话,不会有所谓的主位;黑格尔的主位是与主位相反的概念对立、命题和案例;结合是更高层次和更基本的普适概念和命题。
45、(3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01页。
46、刘恩至,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助理教授。研究领域: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国外马克思主义。
47、“黑格尔的《现象学》及其最后成果——辩证法,作为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的伟大之处首先在于,黑格尔把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非对象化,看作外化和这种外化的扬弃;可见,他抓住了劳动的本质,把对象性的人、现实的因而是真正的人理解为他自己的劳动的结果。”(17)在黑格尔那里,劳动早在耶拿笔记中就是其社会辩证法的核心概念,在此时马克思针对的《精神现象学》中,劳动及在其上形成的与他人、世界的关系既是主奴辩证法的基础,也是绝对观念在自我意识阶段的关键。马克思认为,黑格尔辩证法的积极内容在于,他以异化的方式展现了人从外化到回归自身的扬弃过程。他看到了人通过劳动这一现实的能动活动,不仅实现了自己的类本质,而且也建立起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现实的、能动的关系。黑格尔只是以异化的形式将人的类本质展现了出来。无疑,这时马克思对黑格尔劳动辩证法的理解,明显是建立在人本主义的思路之上,但关于劳动的分析却展现了马克思对现实活动的初步研究。总的说来,虽然此时马克思是以人本主义的道德旗帜对抗国民经济学和劳动价值论,但是在马克思不断地研究政治经济学之中,已经不自觉地意识到社会现实中人的客观活动具有辩证的性质。
48、从黑格尔辩证法的源起和发展阶段来看,如何扬弃现代社会的分裂,包括个体意志和客观规律之间的矛盾、伦理道德和普遍的利己主义之间的矛盾等,一直是黑格尔讨论辩证法的重要前提和目的。卢卡奇在《青年黑格尔中》中清晰地指出,“在古典经济学里,资产阶级社会的具体问题表现为具体的经济规律性,而在黑格尔的哲学里则仅只是它们的一般原理的抽象(唯心主义的)反映;但另一方面,黑格尔是唯一理解这个运动的辩证性质并从而发展出普遍的辩证法的人”。(24)如果说康德的哲学是这种矛盾的客观现实的哲学表达,那么黑格尔则是从资产阶级社会运动的辩证性质出发、力图要克服其中的矛盾和对立。黑格尔巧妙地将对社会历史的分析和思考都包裹在其客观唯心主义的外壳中,最终以概念的形式展现了社会生活中的运动、联系和发展。一方面,面对社会现实本身的辩证运动,黑格尔将其融入到了他的辩证的哲学话语中;另一方面,黑格尔通过概念的辩证运动表达了他对现实的批判性思考,超越市民社会看不见的手的客观抽象的统治,建立一种新的伦理共同体。所以,黑格尔的辩证法绝不是早期马克思批评的那样是脱离现实的神秘主义。而在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政治经济学不论在理论研究还是在社会现实中都成为了科学的王冠,宗教神学的影响逐步被代替。所以不难理解,马克思是从独立的政治经济学研究入手研究资本主义的辩证运动的。马克思立足社会实践,从社会现实的发展过程来阐释抽象范畴的社会关系基础和社会历史性质。也正是如此,马克思才渐渐明白,早期对黑格尔辩证法进行的一般唯物主义式的批判虽是正确的、却是肤浅的,黑格尔辩证法蕴含了对现代社会的深刻思考。所以,马克思的辩证法也就不是简单地将黑格尔的辩证法进行唯物主义的改造的结果,马克思和黑格尔是通过不同的研究路径来把握资产阶级社会现实的辩证运动的。
49、在哲学高度上保持历史的开放性,打破一切有关绝对真理和历史终结的神话,是马克思的辩证法相较于黑格尔辩证法的彻底性之所在。“生灭”的规定不仅及于感性世界中个别的、特殊的存在物,同时也及于理念论中假精神或上帝之名的所谓绝对者;“生灭”的辩证法解构了一切关于绝对者的崇拜,它所尊重的仅仅是那个不断扬弃自身、不断展开自身的历史过程。当今之时,正值世界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新阶段,在这种条件下我们重拾马克思的辩证法,研究其中的生灭规律与革命原则,对于把握这个时代的脉搏、理解这个时代的课题都具有重要的启示。
50、(3)(德)黑格尔著,贺麟、王太庆译.哲学史讲演录(第4卷)(M).商务印书馆,1978:113-1
51、黑格尔在阐述绝对精神的辩证运动时,总是将“生灭”(生成与毁灭)的过程内嵌于其中,将“生灭无常”的规律视为辩证法的本质规定。《精神现象学》中写道:“现象就是生灭(EntstehenundVergehen),但生灭本身却是没有生灭的”(1);《小逻辑》中亦有类似表述:“感性的东西是个别的,是变灭的……个体生灭无常(geborenundvergehen)”可见,感性事物的“生灭”运动是黑格尔辩证法的一项核心内容。正是感性世界的“生灭无常”,呈现出新旧事物的历史交替,论证了合理之物的必然“生成”与非理性之物的必然“毁灭”,最终赋予辩证法以强大的革命性。
52、对立统一规律: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内部和事物之间都包含矛盾的两个方面,矛盾的双方既对立又统一。对立统一规律是唯物辩证法科学体系的实质和核心。
53、(1)(英)普兰特:《黑格尔政治哲学中的经济和社会的整体性》,《国外黑格尔哲学新论》,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第277页。
54、(2)J.Hyppolite,GenesisandStructureofHegel’sPhenomenologyofSpirit,Evanston1974,p.1以及“TheFamousDialecticoftheMasterandSlavethatBecametheInspirationofMarxianPhilosophy”,StudiesonMarxandHegel(1955),NewYork1969,1973,p.
55、当马克思提到《精神现象学》的“最后结果”是“辩证法、是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时,他指的是《精神现象学》中的这种整个的精神的劳动。当然,在马克思看来,人类通过物质劳动生产自身。然而,据此认为他赞扬黑格尔是因为黑格尔谈到过奴隶的物质劳动,可能是一个错误。当马克思说黑格尔掌握了劳动的本质时,他没有谈及黑格尔究竟如何论述了物质劳动(因此,没有提到“主人和奴隶”),而是谈及在精神的全部自我设定运动中否定性辩证法的深奥意义。(因此,马克思认为黑格尔所了解的唯一的劳动是抽象的精神的劳动。)马克思看到,抽象反映在黑格尔的否定性辩证法中将哲学的物质发展过程实体化,因而人通过他们自己的劳动生产自身,这个(马克思与黑格尔一致的)过程必然经过异化的阶段。
56、(15)(德)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29页。
57、(2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2009:2
58、第成熟时期(1807—1831年)的黑格尔在《小逻辑》、《法哲学原理》等作品中准确地指出了市民社会的本质特征。耶拿时期,黑格尔的社会历史辩证法思想主要是依托劳动展开的,这些思想最终都融入了黑格尔关于市民社会的辩证法之中。最重要的是,在对市民社会辩证规律的理解中,黑格尔实现了逻辑与历史的辩证统将社会历史现实的辩证运动有机地融入到了辩证法的概念体系之中。
59、在思考马克思对《精神现象学》的评价之前,让我们回顾一下主奴辩证法。(顺便说一句,虽然“主人与奴隶”是通用的译名,但奴隶的正确翻译应该是“奴仆”。)在《精神现象学》前面的章节中,意识被转化为自我意识。黑格尔认为,仅当以另一个自我意识为中介的时候,自我才能成为自我意识。在黑格尔这个主题的辩证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第一个稳定的关系就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主人就这样被他的奴隶所承认,而他通过奴隶的劳动提供的商品和服务而获得其欲望的直接满足。然而,辩证法的确是通过奴隶而向前发展的,因为“通过劳动奴隶的意识却回到了他自身”。劳动形式使事物具体化,而通过这种陶冶活动,“意识现在在劳动中外在化自己,进入到持久的状态”,“因为对象对劳动者来说是有独立性的”。“奴隶据以陶冶事物的形式由于是客观地被建立起来的,因而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外在的东西而即是他自身。”黑格尔说:“因为这形式正是他的纯粹的自为存在。”他的结论是:“虽说在劳动里似乎仅仅体现异己者的意向,奴隶通过自己再重新发现自己的过程,才意识到他自己固有的意向。”(4)
60、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学术关系是国外马克思学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两者关系的突出之处在于,马克思批判地继承了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论述的(主奴)辩证法。本文分析了萨特、科耶夫、伊波利特、马尔库塞、乔纳森等西方马克思学家关于这个问题的著述,以及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精神现象学》的评述,深入解读了黑格尔对"主人和奴隶"的论述。作者认为,必须分辨马克思在何种意义上受到了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的影响,领会马克思批判黑格尔的本意所在,把握异化、外化和对象化的异同,找到马克思理解问题的文本语境,从而解构马克思学的主奴辩证法神话。
61、马克思与黑格尔的关系向来是学术界讨论的深水区。尤其是在辩证法的问题上,关于二者的真实关系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和热点。马克思一生主要有两次着重谈到黑格尔的辩证法:一是青年时期在《巴黎手稿》中,以独立篇章展开了“对黑格尔的辩证法和整个哲学的批判”;二是晚年的《资本论》第一卷,在第二版跋文中马克思“公开承认自己是这位大思想家的学生”。这就产生了一系列重要的问题,即马克思与黑格尔在辩证法上的真实关系究竟是什么?以及如何表现在“劳动”这一核心范畴中?黑格尔的劳动辩证法为什么会从耶拿时期的激进走向晚年的保守,其作为“否定性的辩证法”之批判和革命的本质为何没有被真正发展出来?这些问题要求研究者不能仅仅停留在“劳动”的视角来理解马克思对黑格尔的批判,而要反过来从前者对后者整个哲学及其辩证法的批判高度来审视两位思想家在“劳动辩证法”问题上的深层关联。
62、唯物辩证法试图回答的问题是“世界的存在状态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唯物辩证法指出:世界存在的基本特征有两个:一个是世界是普遍联系的,另一个是世界是永恒发展的。
63、人们一般把逻辑等同于形式逻辑,它包括概念、判断、推理三个基本要素。概念包括外延和内涵,形式逻辑也包括“外延的逻辑”和“内涵的逻辑”。然而“内涵的逻辑”和本文的“内涵逻辑”不同,前者是“摹状词”的逻辑,是形式逻辑的内容部分;后者是“现实”的逻辑,无意于纠缠具体的逻辑形式(它同时也必然符合形式逻辑)而意于事实本身。形式逻辑是对真理的某种定在形式的知性把握,内涵逻辑是对真理的理性把握。形式逻辑是科学的方法,内涵逻辑是哲学的方法。在这一点上,马克思和黑格尔确实是一致的。
64、黑格尔指出,否定从来不是抽象的否定,而是具体的特殊的否定,即“规定了的否定”。因此否定的结果其实是从否定之中而产生的有内容的东西,由于它在否定了先前内容的同时亦将其内容以新的形式包容于自身之内,这就使事物发展为更高、更新、更丰富的阶段。黑格尔将这种辩证的否定称为“扬弃”。扬弃的否定包含三个环节:一是否定,二是在否定中对有价值的东西的保留,三是向更高的阶段的过渡。
65、(2)1972-1975:第二阶段最突出的事件是1970年8月的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尤其是毛泽东关于学习中西哲学史和批判先验主义天才轮的指示。由此开始了批判林彪的第一阶段。从1973年开始,陆续出版了多部西方哲学史,其中对于黑格尔的介绍占用了很大的篇幅。张世英在1972年的新作《黑格尔的哲学》(在本书中我们译出其中一章)一方面能被用作工、农、兵、革命干部和革命知识分子学习马列主义的参考资料,另一方面明确地加入到与先验主义和唯心主义历史观,与资产阶级思想家的斗争中,这些思想家为黑格尔保守的一面增添光彩,并对于历史进步的遗迹采取蒙昧主义的蔑视态度。
66、(42)毛泽东选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1991:14
67、由此,我们回顾上文可以清楚地看到,首先,所谓马克思将黑格尔的辩证法进行唯物主义颠倒的改造,并不是简单地以唯物主义替换了辩证法的唯心主义基础。马克思最后能够理解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性的缘由在于,黑格尔和马克思的辩证法都共享了市民社会的现实,都是依托着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运动展开的。
68、(19)(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M).商务印书馆,1980:第179-180页。
69、然而,这种“颠倒”观却很难“颠倒”黑格尔的辩证法。因为,如果我们以是否关注社会现实客观性和物质第一性为判定唯物与唯心的标准,进而认为马克思是唯物主义辩证法,黑格尔是唯心主义辩证法。那么,我们同样可以说黑格尔的辩证法也是“唯物主义”的,因为,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指出我们必须以“直接的或者现存着东西”为研究的起点,在《小逻辑》中指出思想必须是客观的,必须尊重对象和事物本身的客观性,“客观事物”是认识的前提。就此而言,黑格尔与马克思都是“唯物主义”辩证法,颠倒问题无从谈起。
70、所以,绝对精神乃是由于其自身内在的矛盾而自我运动的,在它的发展过程中,每一个阶段、每一个环节都是有限的、暂时的和有缺陷的,然而它们之间相互扬弃以及继承和发展,又使它们构成了整体的必要环节。(“酒神的宴席”)
71、在物质世界中形成的客体的实现方面,与马克思的兴趣有很多不同之处,但它是作为整体的《精神现象学》中的一个片段。值得指出的是,黑格尔在《哲学全书》的《现象学》中没有提到工人在他们的产品中发现自身;而强调“主人和奴隶”的结果是“需要的共同体”以及“对于主人的恐惧是智慧的开始”。就《精神现象学》而言,由于它是精神上的奥德赛,因而特别强调物质劳动的重要性是完全错误的(比如马尔库塞和科耶夫对“马克思主义”过度解读的个案),因为其重要性不在于物质的结果,而在于精神的结果。辩证法的另一个阶段是,由于自我意识被分为不同的“自我”,其间缺乏统一性,因而它试图在“思想”中找到自己的“自由”;在黑格尔认同的斯多葛主义和怀疑主义看来,客观性在思想的纯粹普遍性中是被“否定”的。正如黑格尔所说,这种生命内在的“自由”对任何社会地位的人都是适用的。
72、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是如何使用辩证法的?列宁认为,“辩证法也就是(黑格尔和)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并且“这不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而是问题的实质”。哲学以概念的方式把握世界,概念需要获得实体性内容。邹化政认为,黑格尔哲学不是描述一种在时间上的实在发展过程,而是表征实在发展过程的内在原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坦诚地说,当黑格尔被当做一条“死狗”时,我却公开承认是“这位大思想家的学生”。不过当我们全面探讨马克思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关系时,有些看似不证自明的思想前提就不得不引起注意了。譬如马克思说:“我的辩证方法,从根本上来说,不仅和黑格尔的辩证方法不同,而且和它截然相反。”所谓“截然相反”和“根本”差异就在于,黑格尔辩证法是“唯心主义的”;马克思辩证法是“唯物主义的”。唯物主义属性是马克思辩证法的第一属性和根本特征。
73、 围绕这个基本命题,黑格尔建立起令人叹为观止的客观唯心主义体系,主要讲述绝对精神自我发展的三个阶段:逻辑学、自然哲学、精神哲学。黑格尔在论述每一个概念、事物和整个体系的发展中自始至终都贯彻了这种辩证法的原则--认为整个自然的、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是一个过程,是在不断地运动、变化和发展着的,而其内部矛盾乃是发展的源泉。这是人类思想史上最惊人的大胆思考之也是黑格尔思想的精髓。
74、(38)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268页。
75、黑格尔的辩证法主要是逻辑性质(概念性质、命题性质)的,黑格尔把辩证法当作逻辑(即思辨逻辑、辩证逻辑)。黑格尔的“主题”是指演绎学派和归纳学派所说的“普遍概念”和“普遍命题”。
76、不难看出,黑格尔这里的描述反映的是市民社会特有的经济结构中的客观抽象。每个人都在劳动、交换中追求自己的特殊目的,但是反而形成了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社会关系。每个人都必须在客观的社会关系中、通过商品、货币等抽象中介实现自身,最终成为社会关系统治下的一个环节。这个客观社会关系无形无色,只是发生在人们生产、交换等实践活动之中,但它却成为每个人实现自身的普遍中介,构架了人们的全部生活。这既是亚当·斯密市场经济中自发形成的“看不见的手”,也是黑格尔的绝对精神的现实实现。黑格尔已经看到,虽然市民社会具有巨大的历史合理性,但是商品经济中自发形成的同一性结构成为了统治个体的抽象力量。不过,黑格尔称,这只是理性的狡计实现自身的现实中介而已,市民社会的历史局限性将在绝对精神的客观运动中被扬弃,重回国家和法的同一。由此,市民社会自身形成的特殊性和普遍性的辩证运动,成为了绝对精神实现自身的客观中介,绝对精神在现实中的异化便是市民社会的经济同一性。抽象的逻辑与现实的历史有机地统一起来,成为黑格尔辩证法确立起来的客观前提。对此,黑格尔写道:辩证法“不仅在于产出作为界限和相反东西的规定,而且在于产出并把握这种规定的肯定内容和成果。只有这样,辩证法才是发展和内在的进展。其次,这种辩证法不是主观思维的外部活动,而是内容固有的灵魂,它有机地长出它的枝叶和果实来。”(11)所以,黑格尔的辩证法不是主观思维的产物,现代经济运动的过程本身就是客观抽象的,就是辩证展开的,社会历史的辩证活动为辩证法的内在必然规律提供了现实基础。
77、康德第一个揭示了知性思维的局限性,认为这种方式只能运用于现象而不可能把握事物自身,但他的本义是说明形而上学不可能成为科学。黑格尔却从康德的消极辩证法中看到了哲学成为科学的一线曙光。在他看来,思维的辩证性为我们扬弃固定的概念,打破它们之间的界限,重新再现事物的整体生命提供了可能性。
78、(6)(德)黑格尔著,先刚译.精神现象学(M).人民出版社,2015:第19页。
79、黑格尔的辩证法以“三一式”为其形式,亦即正题、反题与合题。正题是肯定的环节,它表明矛盾此时还处于潜在的阶段;反题是否定的环节,此时矛盾的双方得到了展开;合题则是否定之否定的环节,它是正题与反题的对立统一。黑格尔哲学体系就是由许许多多这样的正题、反题与合题的圆圈所组成的一个巨大的“圆圈”。
80、随后,马克思就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明确指出,思维把握现实的简单范畴是现实生活中具体的历史性存在。正是社会历史的发展过程,提供了直观和抽象的统一。所以,看似最一般的范畴却是复杂的社会体系的运作结果。这既是马克思称自己是黑格尔的学生、理解黑格尔的辩证法的前提,也是马克思的资本辩证运动批判理论的基础。以劳动为例,它看似是贯穿古今的简单范畴,却是资本主义社会中存在的现代性抽象。“对任何种类劳动的同样看待,适合于这样一种社会形式(Gesellschaftsform),在这种社会形式中,个人很容易从一种劳动转到另一种劳动,一定种类的劳动对他们说来是偶然的,因而是无差别的。这里,劳动不仅在范畴上,而且在现实中都成了创造财富一般的手段,它不再是同具有某种特殊性的个人结合在一起的规定了。在资产阶级社会(bürgerlichenGesellschaft)的最现代的存在形式(Daseinsform)——美国,这种情况最为发达。所以,在这里,‘劳动’、‘劳动一般’、直截了当的劳动这个范畴的抽象,这个现代经济学的起点,才成为实际上真实的东西。所以,这个被现代经济学提到首位的、表现出一种古老而适用于一切社会形式的关系的最简单的抽象,只有作为最现代的社会的范畴,才在这种抽象中表现为实际上真实的东西。”(21)也就说,劳动这一抽象概念只可能存在于现代性的人类实践中。在这种生产形式的具体实践中,劳动在现实中成为无差别的、可交换的创造财富的一般手段,由此它才能被现代经济学提升为最具普遍性的抽象。在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流通、交换的实践活动中,商品、货币、资本这些概念也皆是如此。从马克思把握范畴的从抽象到具体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正是通过对抽象概念的各种社会历史规定性的研究,马克思才了解到现实活动中客观发生的直观和抽象的统一。所以,马克思是在彻底贯彻了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之时,才真正理解了黑格尔辩证法中历史与逻辑统一的合理性及其社会历史基础。
81、唯物辩证法指出:联系具有客观性、普遍性和多样性。
82、这些术语从表面上看是可以与马克思相媲美的,因为黑格尔和马克思都看到,劳动不仅体现在功利主义方面,而且也是自我实现的手段。因此他们看到,是奴隶而不是主人体现了人类存在进一步发展的轨迹。然而,当我们注意到这一点时,马克思和黑格尔之间的根本分歧变得明显了。马克思认为,只有改变生产方式,工人才能重新获得他们的自我意识和自我实现;而黑格尔认为,对工人的自我实现而言,劳动的教育意义即使是在剥削的生产关系中也是充分的,因为他们的“意义”体现在他们的产品中。此外,在现象学的辩证法这个阶段,“恐惧和服务”是作为此目的的必要性而被规定的:即奴隶成为他自身的对象。
83、黑格尔的辩证法主要是逻辑性质(概念性质、命题性质)的,黑格尔把辩证法当作逻辑(即思辨逻辑、辩证逻辑)。黑格尔的“主题”是指演绎学派和归纳学派所说的“普遍概念”和“普遍命题”。
84、萨德-费洛从必然性、自足性、结构和环境、唯心主义等方面指出“新辩证法”存在明显的理论缺陷。具体的概念范畴不仅来自逻辑结构自身,而且来自社会性和历史性的决定因素;它既取决于结构和趋势,也取决于主体、相反趋势、背景环境和偶然性。即使“新辩证法”能够抓住资本主义在结构上的决定因素,但如果忽略具体的历史性条件和环境,仍然无法解释其相反趋势及趋势和相反趋势的相互作用。“新辩证法”具有潜在的误导性,因为它主要关注具体决定因素中的逻辑结构而不是物质结构,这样会导致“逻辑具体化或者经验逻辑化”。就《资本论》而言,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分析并非先验地服从某一“逻辑”,并由此“逻辑”要求决定概念序列,进而由概念序列的需要决定现实材料。马克思从来不反对吸收和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一面,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存在一个黑格尔式的“绝对理念”或“逻辑”,因此在这一点上,马克思从一开始就明确反对黑格尔哲学。
85、马克思对辩证法的理解经历了一个曲折的过程:从把辩证法当作是黑格尔思辨哲学的同义词,到对辩证法沉默不语,最后到明确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法内涵。这一态度的转变,伴随着的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研究进程的展开。而传统研究认为,马克思早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已经实现了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批判。但是,这只是对黑格尔辩证法的一般唯物主义式批判,马克思并没有深入地理解黑格尔辩证法的抽象概念体系背后的现实指向,而仅仅是从伦理的外部角度来引入他对黑格尔辩证法和政治经济学的批判。马克思是在独立的政治经济学研究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和发展中,才理解了黑格尔辩证法在现实运动中自我批判自我超越的革命力量。
86、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在历史的、现实的、具体的方法论的指导下,从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交往形式)的辩证关系展现出社会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和资产阶级社会的内在矛盾,以此揭示经验现实背后必然的辩证关系。此时,马克思描述的这些辩证规律,已经与黑格尔所说的市民社会自身形成的特殊性和普遍性的辩证运动不谋而合。比如,马克思描述到在私有制社会中,一方面,单个的生产者越来越依赖社会的市场体系,使生产具有了社会生产的性质,交换和自由竞争的体系也极大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人与人之间虽然通过交换联系了起来,但根本上各个人之间是利益相互对立的,社会生产使单个的生产者成为抽象的个体。并且,飞快发展起来的资本主义生产也成为一种盲目的、不以个人为转移的异己的力量统治着他们。马克思实际上已经在对现实运动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中认识到,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活动本身展现出了辩证性质,马克思也才逐渐地改变了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态度。这种改变直接地表现在马克思对普鲁东滥用黑格尔辩证法的批评中。
87、众所周知,《资本论》第二版跋中,马克思公开承认他是黑格尔这位伟大思想家的学生,并指出辩证法的合理之处在于它客观地揭示了社会运动的必然规律,甚至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成功借用了黑格尔辩证法的概念框架来表达他的辩证方法。确实,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和《资本论》中,马克思向我们展现了他在独立的政治经济学研究中是如何重新理解辩证法的,并且他成功地颠倒黑格尔的辩证法。只有在此时,马克思才真正理解了辩证法作为真理自我展现的方式,以及它在社会历史的矛盾运动中是如何内在地自我扬弃自我超越的。
88、无论是那个马克思还是那个黑格尔,都是假的,前者被简化为后者,而后者则与自身的一部分相分离,那一部分恰恰为前者开辟了道路,那一部分是《大逻辑》。
89、(4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人民出版社,2009:第592页。
90、继《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再没有系统地写作关于辩证法的内容,但这不代表马克思远离了辩证法。在从一般唯物主义和人本主义的角度来理解辩证法时,马克思可以说是离辩证法最远的;而在1845年之后,马克思才在对社会现实的历史唯物主义研究中逐步靠近了辩证法。
91、在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中,黑格尔辩证法与马克思辩证法之间的关系问题一直是众多学者所关注的焦点。传统研究大多认为,马克思发现了黑格尔辩证法神秘外壳中的合理内核,并且将之倒过来,从而完成了对黑格尔客观唯心主义的辩证法的改造,形成了历史唯物主义科学的辩证法。而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一卷便是成功地借用了黑格尔辩证法的概念框架来表达他的辩证方法。这一判断当然是无误的,但是这样抽象的理解往往使辩证法、使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革命性改造成为远离现实的抽象公式。相应的,我们很少去关注,马克思何以可能准确地理解并且成功地颠倒黑格尔的辩证法。这一秘密,深藏在黑格尔和马克思关于社会历史的辩证运动的研究中。本文便是从这一角度出发,力图具体地展现马克思是如何可能理解且颠倒黑格尔的辩证法,并以此再反思黑格尔和马克思辩证法之间的关系。
92、此外,恩格斯对于黑格尔的著名命题“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所做之解读,也能从一个侧面证明马克思主义对黑格尔的革命辩证法的继承与发扬。长期以来,许多论者都对这句最富有历史感的命题做了最为非历史性的解读,将其转述为“存在即合理”——仿佛黑格尔认为所有现存事物都无条件地合乎理性似的。事实上,这种“近视的”(恩格斯语)观点同黑格尔的原意大相径庭,因为这些论者并没有理解黑格尔所谓“现实的”(wirklich)东西同一般语境中所说的“现存的”(bestehend)东西并不相同。恩格斯就曾明确区分了二者的内涵,他说:“在黑格尔看来,决不是一切现存的(besteht)都无条件地也是现实的(wirklich)。”(38)所谓“现存之物”,意指“坚守于此的东西”(bestehen),它表现为一种静止的状态,仅仅存在于“现在”这重时间维度中;而“现实之物”意味着“实现出来的东西”(verwirklichen),意即在未来的展开过程中必然能够实现的东西,它处在历史的发展维度中。恩格斯明确指出,“现实性在其展开过程中表明为必然性”它代表着一种新事物必然扬弃旧事物的辩证运动。因此,黑格尔那句“合理即现实,现实即合理”的名言,其真实含义在于:那些合乎理性的东西在未来展开过程中必然能够实现,而在展开过程中必然实现的东西也一定得是合理的东西。
93、自康德之后,主体和客体之间的关系问题就一直困扰着德国哲学家们。康德在他的三大批判著作中提出的人把握经验的知性能力和超越经验之外的道德律令之间的对立,真实反映了近代市民社会兴起之后人的实践活动和道德活动之间的现代性矛盾,费希特、谢林和黑格尔都是沿着这条线索往后走的。黑格尔在《基督教的精神及其命运》、《德国法制》、《1800年体系残篇》等文章中,记录下了现代社会人普遍异化的现实。具体说来,黑格尔已经看到了所有权、财产是生命之物加以对象化的现实客观性,是生命从有限性上升到无限性的必要环节,在社会生活中具有客观的抽象作用。但是,人在现实国家的法律体系下仅仅从所有权来衡量,是残缺不全的、分裂的,黑格尔认为这种现实是与真正的教会中完整的人性状态相对立的。“国家法律涉及的完全是特定的权利,把人不完全地当作具有财产的人,反之在教会内人确实一个整体,教会作为行动着的并且创有设施的可见的教会,其目的是企求给人提供并维持这种整体感。”(2)此时,黑格尔认识到,所有权和财产权是人与人普遍关联的中介,也是暴露现代社会内在矛盾的起源。他还没发现所有权背后社会化的劳动和交换的重要作用。